四天后有一场校内的数学竞赛，这考试据说十分重要，获奖者会得到些跟随档案的好话。①

白笑茗并不擅长高中的数学物理，也不指望男朋友能帮上忙，更不能在这水深火热的时候去问江沐。

朱晓阳这两天又来找她，她就热情相待，白胜新可从来没短过她钱花。

这闷不吭声的、又高又油腻的油条小子早就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了罢——她想。

不过又有什么用呢，他能像上次一样搞到答案吗？

“你脑子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这是黄艺如在车里见到江沐时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哦。”他没什么反应，十月的一阵风过去，他砰地关上了车门，“我外套被他们剪坏了。”

“哥们，你要知道如果你给他干残废我是绝对能赔得起的。”黄艺如合上了平板电脑，“我问你，你甘心去念职高吗？”

江沐一手按着胃部，眼神空空：“不。”

“有想去的私立学校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又不让我干预你的学籍这事，我也知道就算我干预你在这也不好待，你有什么打算吗？”

“我去远一点的寄宿学校好了。”

“也不是做不到，”黄艺如的手指摩挲着笔记本电脑上银亮的标志，“但是我今天有别的事想和你说。”

江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冲口而出：“我还没成年呢。”

“我想我脑子里除了性欲之外还有点别的东西。”

一阵尴尬的沉默。

车子拐进了离市中心近了一些的高级小区。

“换个地方住吧，”黄艺如摸出钥匙，“虽然乱了点，我以前经常住这也没收拾……”

他说着打开了门，江沐杵在门口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房间里乱七八糟全是……玩具。

从单人毛绒沙发上扔着的一个塑料挖掘机、地上成堆的五子棋跳棋围棋到左一盒又一盒的桌游、老式游戏机，再到铝制青蛙和泰迪熊，何只是有点乱，简直无处落脚。

“我记得你不是搞玩具开发的吧？”

“嗯，”黄艺如踢开一个挡路的皮球，“这些都是我曾经想有的东西，我没童年，所以现在很多时间都在玩。”

江沐无言地蹲下帮着开出一条路来，一抬头却发现黄艺如站在他面前。

以他这个角度看过去，正能对齐到他金属的的腰带扣。

“所以，他们让你给他们口……”黄艺如微眯起眼睛看着他，“你真做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江沐干巴巴地回答他，把一个迷你篮球放到了一边。

“那怎么不和我说？”

“还不都是你造成的，”江沐做了个被弄死的心理准备，“直接也好间接也罢。”

一阵沉默。

黄艺如却蹲下来，拇指轻轻抚过他干得有些起皮的唇：“我也是听那几个出校园的垃圾兴高采烈的谈话才知道的，你一天没喝水了吧？”

“嗯。”江沐躲开他的手——水杯里被人吐了痰，不能再用的吧。

“其实还有一个办法，”黄艺如起身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给他，温和一笑，“我养你啊。”

——我亲手毁掉你，再伸手去救你，给你一切，你会爱我，就像一个蠢货。

他想。

①纯是作者编的，谢谢。